四合院叫我祥爷第274章二强子

我攥着怀里最后半块干硬的窝头牙齿咬下去时硌得腮帮子生疼嘴里满是尘土味就像这北平城的空气混着煤烟、马粪和说不清道不明的焦躁。

刚才那声枪响还在耳膜里嗡嗡作响我下意识地往墙角缩了缩破旧的棉袄裹得更紧仿佛这样就能挡住那些穿着黑大褂、挎着盒子炮的家伙。

“祥子发什么愣？赶紧把车挪到胡同里头别挡着张爷的道！”二强子的嗓门像破锣似的砸过来他手里拎着个酒葫芦醉醺醺地晃着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我那辆半旧的洋车——这是我穿越到这鬼地方后好不容易从一个当铺老板手里抠出来的虽说车把歪了点轮胎也总漏气但好歹是个营生就像当年在北平拉车时一样车就是我的根。

我没敢顶嘴闷着头拽着车把往胡同深处走心里头翻江倒海。

我明明记得自己是在海淀的胡同里拉着客人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再睁眼街上的行人穿的衣裳变了说话的腔调也带着股子火药味后来才从旁人的闲聊里听明白这是民国二十六年的北平日本人已经兵临城下城里到处都是特务、汉奸还有那些说不清来路的江湖人物比我当年遇到的刘四爷、二强子要狠得多。

“我说祥子你小子是不是有心事？”二强子跟了上来酒葫芦在手里晃悠“别琢磨那些没用的这年头能活着就不错了！刚才那枪子儿是冲着东边那家绸缎庄去的听说掌柜的私通八路被侦缉队盯上了。

”我心里一紧八路？我在原来的年代听老人们说过是打鬼子的好汉。

可二强子这话里的意思好像对八路也没什么好感。

“二强子咱拉车的管那些干啥？”我闷声说道手里的车把攥得更紧“多拉几趟活换口吃的才是真的。

”二强子嗤笑一声吐了口唾沫：“你懂个屁！这年头光拉车能活几天？你没看见吗？那些侦缉队的还有日本人的狗腿子随便找个由头就能把你抓起来要么当劳工要么直接毙了扔护城河！我告诉你想活下去就得找个靠山！”我没接话心里却犯了嘀咕。

当年我以为只要肯出力就能买上自己的车可到头来车丢了老婆死了孩子也没了只剩下一身的病。

现在到了这个更乱的年代难道真的要像二强子说的那样找个靠山？可那些所谓的靠山不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正琢磨着胡同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几句日语呵斥。

二强子脸色一变拉着我就往车底下钻：“快躲起来！是鬼子的巡逻队！”我来不及多想跟着他钻进了车底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得像擂鼓手心全是冷汗。

车底的空间狭小满是灰尘和油污我能清楚地听到鬼子的皮靴踩在石板路上的声音还有他们叽里呱啦的喊叫每一声都像刀子似的扎在心上。

我想起了当年在城里被乱兵抢车的情景那种无助和恐惧和现在一模一样。

“别出声千万别出声！”二强子压低了声音手紧紧地捂住我的嘴他的手心全是汗带着一股酒气和汗臭味可我却不敢推开他只能死死地憋着气眼睛盯着车外的影子。

过了好一会儿脚步声渐渐远了二强子才松开手喘着粗气爬了出来：“娘的吓死老子了！这帮狗娘养的鬼子迟早不得好死！”我也跟着爬出来浑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刚才憋的气让我忍不住咳嗽起来。

“小声点！”二强子赶紧捂住我的嘴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你想找死啊？”我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心里却更加悲凉。

这就是北平当年我拼死拼活想要立足的地方现在却成了鬼子的天下老百姓活得不如一条狗。

“祥子跟你说个事。

”二强子突然凑近我眼神里带着一丝诡异“城西的李三爷你知道不？他最近在招人手说是跟着他干不光有饭吃还能有枪耍没人敢欺负。

”我心里一动李三爷？我好像听旁人提起过说是个黑道上的人物手下有不少兄弟在城西一带很有势力据说和日本人也有些交情但又私下里接济过八路。

“跟着他干？那不是当汉奸吗？”我皱着眉头问道。

二强子撇撇嘴：“什么汉奸不汉奸的这年头能活下去才是硬道理！李三爷说了只要肯出力不管你以前是干什么的他都收。

再说了他也没真帮日本人做事上次还暗地里劫了鬼子的粮车分给了城西的老百姓。

”我沉默了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

跟着李三爷或许真的能活下去甚至能有口饱饭吃可那样一来我和那些欺负人的恶霸有什么区别？当年我最恨的就是那些仗势欺人的家伙现在难道要自己也变成那样的人？“你好好想想”二强子拍了拍我的肩膀“明天我要去李三爷那里回话你要是想通了就跟我一起去。

要是不想去你就自己拉你的车哪天被鬼子或者侦缉队抓了可别怨我没提醒你。

”说完二强子拎着酒葫芦摇摇晃晃地走了只留下我一个人和那辆洋车站在空荡荡的胡同里。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夕阳把胡同的影子拉得很长远处传来几声狗吠还有隐约的枪声。

我坐在车座上看着手里的半块窝头突然觉得一阵心酸。

我这辈子就想凭着自己的力气挣口饭吃买一辆属于自己的车过安稳日子可为什么就这么难？在原来的年代我努力了一辈子到头来一场空；现在到了这个更乱的年代难道连这点念想都要放弃吗？“小伙子借个火。

”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传来我抬头一看是个穿着破烂长衫的老头手里拿着一根烟卷眼神浑浊却带着一丝异样的光亮。

我从怀里摸出火柴划了一根递给她。

老头点燃烟卷深深吸了一口吐出的烟圈在暮色中散开。

“看你这样子是拉车的吧？”老头问道。

我点点头：“嗯刚拉没多久。

”“这年头拉车不容易啊。

”老头叹了口气“鬼子横行汉奸当道老百姓日子苦啊。

”“您也这么觉得？”我忍不住问道“那您说咱们老百姓到底该怎么活？”老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深意：“怎么活？凭着良心活！该干的干不该干的就算给你金山银山也不能碰！”我心里一震这话像一记重锤砸醒了我。

是啊就算日子再难也不能丢了良心。

当年我虽然穷虽然苦但从来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现在到了这个年代难道反而要为了活命变成自己最恨的人？“您说得对。

”我重重地点点头心里的迷茫好像少了一些“凭着良心活总有一天会好起来的。

”老头笑了笑拍了拍我的肩膀：“小伙子有志气！记住不管什么时候良心不能丢。

就算天塌下来只要良心还在人就站得直！”说完老头转身慢慢走了他的身影在暮色中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胡同的尽头。

我坐在车座上琢磨着老头的话心里渐渐有了主意。

我不能跟着李三爷就算那样能活下去我也不稀罕。

我还是拉我的车凭着自己的力气挣饭吃就算遇到再多的困难就算哪天真的被抓了我也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就在这时胡同口突然又传来一阵脚步声这次不是鬼子也不是侦缉队而是几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年轻人为首的一个脸上带着一道疤痕眼神很亮。

“这位师傅请问去城南的关帝庙怎么走？”疤痕脸年轻人走到我面前客气地问道。

我看了看他们觉得他们不像是坏人就指了指方向：“往前直走到路口左转再走两条胡同就到了。

”“多谢师傅。

”疤痕脸年轻人笑了笑从怀里掏出几个铜板递给我“麻烦您了。

”我摆摆手不想收他们的钱：“不用了举手之劳。

”可年轻人却把铜板塞到我手里：“师傅拿着吧这年头拉车不容易。

我们是去关帝庙办事要是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您可以去那里找我们就说找‘豹子’就行。

”说完他带着几个年轻人匆匆走了。

我握着手里的铜板心里暖暖的。

原来在这个乱世里还是有好人的。

豹子？这个名字听起来像江湖上的人可他们刚才的样子却很客气不像是坏人。

或许他们就是二强子说的八路？我不敢确定但心里却多了一丝希望。

我把铜板揣进怀里拉着车走出了胡同。

街上的行人比刚才多了一些大多行色匆匆脸上带着惶恐。

我拉着车慢慢地走着心里却不再像刚才那样迷茫。

就算这个年代再乱就算日子再苦我也要凭着自己的力气活下去守住自己的良心。

突然前面传来一阵争吵声我抬头一看是几个侦缉队的人正在欺负一个卖菜的老太太把她的菜摊子掀翻了还动手打人。

我心里的火一下子就上来了当年我最恨的就是这种仗势欺人的家伙！“住手！你们凭什么打人？”我忍不住冲了上去挡在老太太面前。

几个侦缉队的人愣了一下为首的一个三角眼上下打量着我：“哟哪里冒出来的野小子敢管老子的事？”“你们欺负一个老太太算什么本事？”我攥着拳头心里虽然害怕但还是梗着脖子说道。

“本事？老子的本事就是收拾你们这些贱民！”三角眼冷哼一声挥手就要打我。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住手！”我回头一看是刚才那个叫豹子的年轻人他带着几个同伴匆匆赶了过来眼神冰冷地盯着三角眼他们。

三角眼看到豹子脸色一下子变了：“豹子？你……你们想干什么？”“干什么？”豹子冷笑一声“欺负老百姓你们也配？赶紧给老太太道歉把菜摊子扶起来不然今天别怪我不客气！”三角眼心里发怵可嘴上还是硬气：“豹子你别太嚣张！我们是侦缉队的你敢跟我们作对？”“侦缉队又怎么样？”豹子往前走了一步身上散发出一股杀气“别以为有日本人给你们撑腰就能为所欲为！今天要么道歉要么我废了你们！”几个侦缉队的人你看我我看你没人敢上前。

他们知道豹子的厉害城西一带没人敢惹他。

三角眼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怂了对着老太太嘟囔了一句“对不起”然后带着手下灰溜溜地走了。

豹子转身扶起老太太帮她把菜摊子收拾好：“大娘您没事吧？”老太太感激地摇摇头：“没事没事多谢小伙子了。

”豹子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些钱递给老太太：“大娘这点钱您拿着买点吃的以后要是再有人欺负您您就去关帝庙找我。

”老太太接过钱眼圈红了：“小伙子你真是个好人啊。

”豹子又看向我笑着点了点头：“师傅刚才多谢你了。

要是你刚才没站出来老太太还不知道要受多少罪。

”我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看不惯他们欺负人。

”“看不惯就对了！”豹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这年头就是因为太多人敢怒不敢言那些坏人才越来越嚣张。

以后要是再遇到这种事别害怕只要咱们团结起来就没人敢欺负咱们！”我重重地点点头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原来凭着良心做事真的会遇到志同道合的人。

“师傅我看你也是个实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