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离去时那饱含怨毒与绝望的哭嚎仿佛还在凝滞的空气里留下了一道无形的、冰冷的划痕。
店内持续的死寂比之前的任何喧嚣都更令人感到压抑。
所有的目光或明或暗都如同被磁石吸引落在那道依旧背对后厨、挺直却又隐隐颤抖的高大背影上。
沈默站在那片狼藉与寂静的中心像一尊被骤然抽离了所有动作的雕像。
时间在他沉重而压抑的呼吸声中被拉扯得异常缓慢。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背后那扇薄薄门板后的存在能想象出她此刻脸上可能有的震惊、复杂或许还有他不敢深究的……怜悯。
这种无声的注视比母亲方才的辱骂更让他感到一种无措的灼痛。
他不能回头。
此刻回头该说什么?能说什么?道歉吗?为母亲的言行道歉显得苍白而虚伪。
安慰吗?在刚刚经历那样一场风暴并且是由他母亲掀起的风暴之后任何安慰都显得轻飘无力。
解释吗?解释他为何爆发为何顶撞为何最终导致母子决裂?这其中的沉重与惨烈又岂是三言两语能够承载? 语言在这一刻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于是他动了。
动作有些僵硬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踉跄。
他没有看向任何人目光低垂落在散落在地的几件木工工具上——那是他之前过来时放在角落准备顺手修理一条有些摇晃的长凳的。
一把小巧而锋利的凿子一把木槌几根备用的木楔。
他缓缓地弯下腰这个平日里轻松无比的动作此刻却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伸出那双布满厚茧与新旧伤痕的大手先是捡起了那柄冰冷的凿子指腹摩挲过光滑的木柄动作极其缓慢仿佛在借此确认某种真实感。
然后是那把沉实的木槌接着是那几根细小的木楔。
他将它们一一拾起握在掌心那冰冷的触感似乎让他紧绷的神经稍微安定了一丝。
他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沉默地、专注地收拾着那几件微不足道的工具。
每一个动作都清晰而缓慢带着一种近乎仪式感的郑重。
这简单的行为成了他此刻唯一能抓住的、与现实连接的锚点也成了他平复内心惊涛骇浪的唯一方式。
他需要做点什么哪怕只是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事来证明自己还没有被那场冲突彻底击垮来维系那即将崩溃的平静表象。
工具收拾妥当被他紧紧攥在手中。
他终于直起身再次感受到了那道来自门后的目光。
这一次他无法再回避。
他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艰难的决绝转过了身。
他的目光越过了空旷的店堂越过了那些神色复杂的旁观者精准地、不可避免地落在了后厨门口。
沈微婉不知何时已经轻轻推开了那扇门站在那里。
她没有完全走出来半个身子还隐在门后的阴影里仿佛那阴影能给她一丝庇护。
她一只手轻轻扶着门框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另一只手则紧紧牵着已经停止哭泣、但依旧紧紧依偎着她、大眼睛里还残留着恐惧与茫然的安儿。
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如同被雨水反复冲刷过的素绢找不到一丝血色。
那双总是清亮温和的眼眸此刻像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江南烟雨水汽氤氲里面翻涌着太多太复杂的情绪——有未散的屈辱痕迹有惊魂未定的余悸有对他方才那番爆发维护的震惊与动容有目睹他与母亲决裂所带来的深切酸楚与不忍还有一丝……连她自己或许都未曾明晰的、细微的牵动。
四目相对。
空气仿佛在那一刻彻底凝固。
没有言语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两人目光在空中无声的交汇、碰撞、缠绕。
沈默的眼神复杂得像一口望不到底的深潭。
里面有深切的愧疚为他母亲带来的伤害为将她也卷入这不堪的纷争;有无法言说的痛苦为那斩断的母子情分为这进退两难的境地;但更多的是一种破釜沉舟后、洗净铅华般的坚定。
那是一种无声的宣告宣告他的选择宣告他的不悔宣告他愿意承担这一切后果的决心。
他的目光在她苍白的脸上停留了片刻仿佛想将她的模样刻进心里然后缓缓下移落在了紧紧依偎着她的安儿身上。
那眼神瞬间软化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心疼与歉意。
他对着安儿幅度极小地点了点头那是一个笨拙的、试图安抚的动作。
最后他的目光重新回到沈微婉脸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包含了太多未竟之言太多沉重的情感太多对未来的不确定与……一丝渺茫的期盼。
然后他什么也没说。
他只是对着她和安儿的方向再次点了点头这一次动作清晰而肯定。
随即他毅然决然地转过身握紧手中那几件冰冷的工具迈开脚步朝着店门走去。
他的步伐不再像来时那般沉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浮却又异常坚定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凝固的时光上发出沉闷而清晰的回响。
他没有回头一次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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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被休后清白人间味第230章 心照不宣来源 http://www.cqdql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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