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三州城外的学堂掩映在枯枝新芽之间。
晨雾未散屋檐下滴水成线一声声敲在青石板上节奏如钟。
堂中蒙童齐声诵唱声音清脆如铃: “一犁破土两牛牵 三齿咬轮四步连 五谷收时六月天 七星照路回家园。
” 老塾师拄杖而立目光慈和每唱一句便以木尺轻击案台打出节拍。
孩子们随之摆臂踏足动作整齐划一竟像极了某种精密机关的启动序列——力从脚起传至腰肩再化为手势流转仿佛不是在念书而是在校准一组无形齿轮的咬合间隙。
角落里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妪静静坐着。
她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裙脊背微驼手中一根磨得油亮的拐杖横放在膝上。
她是今日来听孙儿读书的“墨婆婆”没人知道她是谁也没人记得她的名字。
只道是个孤寡老人由村学好心收留在廊下晒晒太阳听听童谣。
可当那句“三齿咬轮四步连”响起时她的手指忽然微微一动。
那一瞬像是沉睡多年的神经被唤醒。
她不懂歌词讲的是什么耕田播种但她听得懂这节奏。
三短三长再三短。
慢三快三。
是信号。
是编码。
是曾经镌刻在铜钉核心、藏于千家万户日常里的文明密语。
她的头不由自主地跟着点了下去。
一下两下三下。
不多不少正合传动效率最高的共振频率。
课毕孩童们蜂拥而出嬉笑着冲进薄霜覆盖的庭院。
一个扎着红绳的小女孩跑过她身边忽见那根拐杖滚落在地忙捡了起来。
“婆婆您的棍子!”她蹲下身好奇地翻看“这上面为啥要雕这么多小牙齿?还这么圆?” 墨七弦缓缓抬眼。
目光空茫像是透过这海子望向极远的地方。
她的手指有些颤抖却还是轻轻抚上拐杖顶端——那里嵌着一枚早已停止运转的微型行星齿轮组表面被打磨得光滑如镜泛着岁月沉淀后的幽光。
“因为……”她喃喃道声音沙哑如风刮过竹隙“少一点摩擦。
” 女孩歪头:“啥叫摩擦?” 她没回答。
只是望着那枚齿轮像是一盏将熄的灯最后跳动了一下火苗。
远处糖画仙挑着担子穿街走巷。
他不再画星图了。
那些曾引得贵人争相追逐的银河轨迹、轨道推演如今都成了过往。
他的炉火依旧温热铜勺甩出的不再是星辰而是曲柄、滑块、连杆——活脱脱一幅幅动态机构简图凝固在琥珀色的糖浆里。
孩童围拢争抢购买。
一口咬下舌尖微麻似有电流窜过。
“噼啪!我嘴里冒火花啦!”一个小胖子蹦跳大叫。
旁人哄笑以为是顽童戏言。
可当晚他竟用糖渣粘稻草搭了个摇臂装置借风力带动纸风车转了起来。
父母惊疑不已追问缘由孩子咧嘴一笑:“糖画仙爷爷说甜的东西也能干活。
” 消息不胫而走。
工部匠作监得知后震怒派人查抄“妖糖”结果却发现:所有图案皆出自民间俗样无一违禁图形;所用材料不过麦芽糖与微量盐矿粉合法合规。
最终只得作罢。
周慎行闻讯独自坐在案前良久望着桌上一堆民间呈报的“奇巧玩具”图纸——有用筷子搭的差速器模型有以风筝线模拟张力系统的孩童游戏甚至还有妇人用织布机改造成的简易计算器…… 他苦笑摇头提笔写下一行批注:“我们烧的是铁木他们吃的却是未来。
” 而在南方山村里香婆带着百名妇人正在重修一座破败村庙。
没有神像不立牌位。
她们拆了供桌换了梁柱在每一根横枋暗格中嵌入特制香炉。
每逢初一十五点燃一种名为“启明”的香料——其中混入了星髓粉与微粒磷矿烟雾升腾之际若遇特定角度的日光投射便会于墙壁浮现出清晰的动态示意图:杠杆支点如何省力、水流为何拐弯、齿轮怎样啮合传动…… 村民跪拜祈福口中念念有词实则每日都在“看图识理”。
有人不解问是否亵渎神明。
香婆立于高梯之上淡淡道:“若神真在天上该喜见人间聪明;若不在那更该由人自己照亮前路。
” 夜深人静众人散去。
她独坐灯下取出最后一包星髓粉缓缓倒入陶罐混入明日要用的香料之中。
指尖轻颤目光却坚定。
她低声呢喃像是对天地说又像是对某个早已模糊的身影诉说:“姑娘你的名字不用刻碑就让它飘在风里吧。
” 同一时刻北方边境一处荒废驿站内一名少年正蜷缩在干草堆中假寐。
他约莫十三四岁衣衫褴褛背负一只破旧竹篓看似寻常流浪儿。
可若细看便会发现他袖口内侧绣着一圈极细的铜丝纹路——那是只有播火队核心成员才知的接引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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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上古神工之术之傀儡天工第174章 没人记得她的脸来源 http://www.cqdql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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