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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勒泰恐怖专线第43章 出生

我妈拿起桌子上的苹果削了起来沙沙的声音让人浮躁的心绪沉静了下来。

“我和你爸这辈子都在为了以后的生活做选择但是到头来才发现我们也没什么能选的。

”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我亲生爸妈的名字父亲李博明母亲徐修平他们的恋情比我之前见过的那些顺利多了青梅竹马父母之命。

两个人带着一辆崭新的二八大梁开启了自己的新生活我爸在化工厂我妈在纺织厂日子平顺和乐。

可是在我出生前几年工厂的效益越来越差我爸妈有所察觉他们的心思就活络了起来。

两个人每天寻思着找一些更好的生计正赶上我爸那边有亲戚在早些年搬到了新疆哈密于是这就成了他们的门路之一。

用我妈的话说那是我爸的二叔一家大概在60年左右随着政策从黑龙江去了哈密支援新疆铁路大批铁路工作人员拖家带口迁到了哈密。

那些年哈密的铁路和煤矿是最繁忙的白蒸汽黑石头三道岭依靠着煤矿逐渐成了一个设施完善的小镇。

那个年头内地经常有地方闹灾荒于是地大物博的新疆也成了内地人搬迁的一个选择而且有意思的是大家很喜欢投靠亲戚大部分人就算要背井离乡也会选一个有熟人的地方而新疆当年的外地人源源不断支边戍边的内地居民数不胜数而他们的亲戚再陆续投奔。

我们家就是赶在黑龙江下岗潮之前投奔到了新疆当然了我们家只有我妈和我爸两个人来到了哈密我妈说了长辈们都说就他们俩跟倔驴一样拦都拦不住。

值得庆幸的是他俩躲过了最黑暗的下岗潮老家的亲戚真是过了一段时间黑暗的日子炖一颗冻白菜都是求之不得的美味了。

当时铁路和煤矿都缺人我爸运气很好的上了火车当时的火车需要有人不断往炉子里铲煤我爸就是干那个活儿的可以叫司炉。

他有两个搭档司机和副司机他们三个挤在狭小的车厢里一路上忙得昏天黑地。

其中的司机是个维吾尔大哥他有一个标志的名字:阿卜杜外力他俩每天一起上车一起下车没两天他们的口音就串了。

我爸经常瞎说话跟阿卜杜分开的时候总要说句:“ata吃啥呀ata啊!别忘了xilay嗷!” 我妈说ata是明天的意思xilay是工作他就喜欢这样跟阿卜杜说话阿卜杜也爱教他我妈说他俩算是对上眼儿了。

那个时候的火车不好开司机要不断把头探出火车查看路况经常一开就是半天天暖的时候暂且不说大冬天那实在是遭罪而我爸要在里头填煤车厢里热得像烤炉他俩简直是冰火两重天一个冻死一个热死。

每次我妈去迎我爸下班的时候就能看见他们俩一个红得像喝醉了一个黑得像烧糊了。

我妈说直到现在她还会幻听蒸汽火车的汽笛声有的时候觉得是火车出发了有的时候又像是火车进站了。

后来我妈怀孕了我爸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刚下班他高兴得直乐浑身上下只有牙是白的他还跟阿卜杜分享这个消息阿卜杜家已经有了两个孩子他们夫妻俩相当喜欢小孩儿一听我们家也要有小孩儿了当即就送了好些肉来。

阿卜杜做了好几年司机来送东西的时候正赶上腰病犯了走路都直不起腰。

而我爸是有点儿洗不出来他俩一个黑不溜秋一个勾勾着腰两个人对着一阵傻笑。

其实我爸也有职业病那就是哮喘在那种环境下工作没几个人是全须全尾的。

原以为日子会这样热热闹闹得过下去我妈怀我六个月的时候他俩开始商量我的名字我爸说要给我起名叫李程碑说听起来又结实又厉害结果让我妈锤了。

我妈说那还不如跟她姓徐我爸说那就叫徐旭小名儿叫叨叨又让我妈锤了。

那天他俩一直没想出个正经名字结果邻居回家顺便敲门告诉我爸阿卜杜在家里搬大缸的时候把腰闪了现在躺床上已经起不来了。

我爸一听就觉得这事儿不好大冷天的就穿衣服出去了我妈本来也要去可是想到我还在肚子里我爸就让她在家歇着了。

我妈在家等到了下半夜也不见人回家终于是坐不住了她自己拿着手电就出去找最终在路边找到了我爸人已经没了冻得硬邦邦的。

我爸在跑着去看好朋友的路上哮喘发作就这么没了。

阿卜杜是被人背着来参加葬礼的挺大个老爷们儿胡子都哭湿了。

“要不是怀着你那几天都不知道怎么熬过来。

” 我妈已经削了三个苹果了她削一个我们吃一个她就像不知道似得一个接着一个得削着。

阿卜杜一家很照顾我妈他们有什么就给我妈送什么再加上三道岭遍地都是东北人大家也会互相照顾。

可当我妈决定振作起来的时候厄运再次降临七个月的时候她发现我没有胎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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